冲出八角笼

阿古拉力和苏木都喜欢穿自己民族的服装。“当我上了电视,穿着藏族服装出场打比赛的时候,藏族同胞会为我感到自豪。我身后有一群藏族孩子,我要给他们做榜样。”苏木说。

7月10日,两名运动员在八角笼中打实战,笼外的墙上挂着一排赢得过荣誉的运动员的巨幅画像。新京报记者徐雪飞摄

文丨新京报记者陈亚杰实习生丨邹冰倩

编辑丨胡杰

校对丨吴兴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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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角笼,对边直径9.14米,高1.8米。拳手在笼中角斗,除了把对手击倒,让他降服,你几乎退无可退……

年,两个12岁的孩子在八角笼中打格斗比赛的视频引起了热议,视频中的格斗少年,有的父母双亡,有的来自单亲家庭。视频播出后,他们所在的恩波格斗俱乐部被质疑“利用孤儿谋利”“剥夺未成年人受教育权利”等等。

事情发生后,大凉山民政局将来自大凉山的25名孩子接回本地,接受义务教育。另一边,恩波格斗俱乐部创始人恩波的事业也陷入低谷。

6年过去了,一部以当年的故事为原型的电影《八角笼中》上映,让人们好奇:恩波和当年的那批孩子,怎样了?

格斗训练场身处批发市场内

7月10日,位于成都市西北沙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内的恩波综合格斗训练场。训练场在一座白色大楼的四楼,楼下和楼上都是菜商的冷库。一个室外电梯直通四楼。

训练场入口的墙上挂着一排赢得过荣誉的运动员的巨幅画像,画像前是一个黑色的八角笼,学员每周三和周六会打两次内部比赛。

下午16时,气温停留在37摄氏度,学员们开始热身,小跑、打拳、踱步,男孩们大多只穿了一条短裤,上身很快蒙上了一层汗。

热身之后,男孩们被分为两队,一部分在外面的房间练习地面柔术,另一部分在备战即将到来的“凉山国际火把节·综合格斗国际挑战赛”,他们当天下午的任务是进行耐力训练——通过摔跤、柔术等,让自己的心率保持在一个较高的区间。

7月10日下午4点,学员们开始热身。新京报记者徐雪飞摄

训练场没有空调,两个落地风扇在呼呼转动。

21岁的李子聪吾和一名学员缠打在一起,对方将他扑倒,他用脚踢出空间,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,他明显有些累了,嘴巴一直微张着,汗水如小溪般从他的额头、背部和肌肉线条处涌出,打斗过的地板上留下了一片片汗迹。

27岁的苏木达尔基也来到训练场。作为电影《八角笼中》“苏木”的原型人物,苏木达尔基现已签约UFC(终极格斗冠军赛UltimateFightingChampionship),UFC是顶级的综合格斗比赛。签约UFC后,不能参加UFC之外的比赛,他今天来更多是陪练。俱乐部将学员分为三线,像李子聪吾是一线学员,可以代表俱乐部参加比赛,苏木被他们称为“超一线”,他可以很轻松地将一名比他高大壮实的运动员扳倒在地。

资料显示,综合格斗是一种允许运用多种不同武术的搏击运动,任何一种武术在这一极为灵活的规则下,都可以自由发挥,不受限制,包括中国武术、泰拳、柔道、巴西柔术等。其最早在美国出现,年创立的终极格斗冠军赛(UltimateFightingChampionship,UFC),使其走上正规。

八角笼则是UFC成立前后出现的专门针对综合格斗比赛使用的场地,两个人在一个八角形的围笼里进行格斗。有人评论称,该赛事以血腥暴力著名,是世界上最血腥、最残酷的格斗运动之一。比如,早期的UFC比赛,选手不戴任何护具,比赛也没有时间限制,胜负以一方认输或失去反击能力判定,经常有选手在赛场上受伤甚至失去知觉。

坐轮椅的恩波

7月9日下午,恩波被人背着从二楼下来。他坐下前,一旁的学员拿过来一个靠垫,他才缓慢坐下,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一个双层医药箱,塞满了他每天要吃的药。

恩波今年62岁,光头,穿对襟的麻布衣服,与电影中王宝强饰演饰演的以恩波为原型的角色向腾辉大相径庭。

今年3月,恩波因为急性心梗住进了重症监护室,瘦了将近50斤。现在他太阳穴和双颊都凹陷了,多数情况下只能躺着,出行靠轮椅,上下楼梯需要人背。

他说话声音依然有力,激动处声音洪亮,但是有些沙哑,没说几句,弱了下去,需要短暂的停顿。

恩波(白衣者)与家人交流。今年3月,恩波因为急性心梗住进了重症监护室,现在他多数情况下只能躺着。新京报记者徐雪飞摄

资料显示,恩波,藏族,年入伍。在部队时,他曾获得武警阿坝州支队“军事大比武”中“单双杠、擒拿格斗”双冠军,在武警四川总队特警军事大比武夺冠,还曾荣获两次三等功。“做武警的第一天,我就开始练习擒拿格斗,我自己也热爱这个东西。”恩波说。

恩波告诉媒体记者,服役期间,他下基层做军事指导。在那里,他经常会看到一些孩子在山上、街边游荡。几岁、十几岁的孩子就偷窃、打架。而这些孩子有的没家人照顾,有的是孤儿。从那时起,他就萌生了帮助这些孩子的想法。

年,退伍后的恩波从事建筑类的生意,有了一定积蓄后,他私人出资组建了“阿坝州武术散打队”,挂靠在阿坝州体育局散打队。最初招收的是散打爱好者。年,开始招收一些父母离世或特困家庭的男孩,包吃住,并且免费教他们学习散打。“我做生意赚了点钱,但也不是真正的有钱人,我懂散打,我就想教他们一技之长,散打出来可以当体育老师,当保安,参军保家卫国。”恩波说。

年,武术散打队搬到了成都,更换了几次场地后,来到现在所处的沙西农副产品批发市场。年散打队转型为综合格斗。

现在,恩波在成都市金牛区一条老街居住,一楼用于会客,一面墙上摆满了奖杯。

恩波居住在二楼,楼梯两侧的墙上挂着学员们去格斗学习、参加比赛的照片。恩波住的屋子只有二十多平方米,一张榻榻米置于屋子的正中间,靠墙的位置放着几张桌子,堆着杂物。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他和一群孩子的合影,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年,二十多个孩子围着一张桌子坐着,统一穿着黑色的阿迪达斯卫衣,身材发福的恩波坐在正中间,头向上扬着,脸颊微红。

恩波床头的桌子上放着一张他和一群孩子的合影,照片的拍摄时间是年。新京报记者徐雪飞摄

出重症监护室的第二天,俱乐部内部举行了一个小型的综合格斗比赛,恩波坚持要坐着轮椅去看,“其实挺好理解的,他觉得这比他的生命还重要。”24岁的孙拉且说。孙拉且曾是最早的学员之一,后来因伤退出格斗圈,他现在给一些地方的武警、民兵做冷兵器教练。近几年很少去训练馆了,因为恩波生病,他专门返回成都照顾恩波。

恩波不直接当教练,但他还是什么都要过问。出了重症监护室后,学员打比赛他要过问,教练的工作、管理人员的工作,他都叫到床前,不停地开会。恩波也更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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